- 这只是芝诺斯与夏娜之间的一次稽古。写这段的灵感来源于我在馆练习的时候,突然理解了老师曾提到的”交剑知爱“的含义——即通过剑的触碰相互了解,以一期一会的心态全力以赴面对对手,共同谋取向上之道,这样才能不辜负自己,也才能给予对手最深的尊敬。(太考虑现实了似乎写得不够得劲hh)
艾欧泽亚,一座多种族混合的欲望之城,各方势力在此交错博弈。充沛的雨水带来灰蒙蒙的天空,却始终未能清洗干净小巷中的肮脏与暴力。艾欧泽亚刑事调查位于城市的边缘,紧邻一片密林。有时雾气会从林中探出头来,试图吞下调查局那古朴的尖顶大楼。自从一名探员在任务途中殉职后,局方在筛选新申请者时,愈发偏爱那些精通某种格斗技巧的学员们。局内的训练场内也常备着格式武器,除枪械之外,也不乏其他近战用具,以供探员们锤炼技艺。
距离调查局两个街的健身房里,隐藏着一个由爱好者与老师们自行组建的小型“道场”。白炽灯的冷光下,几只飞蛾悄无声息地上下翻飞。灰白的屋顶透出许漏水的痕迹,廉价的地板却被打理得一尘不染。不同于晨练时的喧嚣,深夜这里的空气仿佛凝滞,雨水带来的湿气则愈发加重了空气的压迫感。
破空声划开了沉寂,夏娜的白色长发高高扎作马尾,随着竹刀的挥舞轻轻拍打在她的后颈上。这已经是她进行的第九组训练了,东方人轻盈的五官衬托得她高度专注的眼神更加锋利。尽管心脏在负荷下隐隐作痛,她仍竭力控制着呼吸。汗水沿着脸颊的鳞片滑落,最终消失在正蓝色的剑道服上,酸痛到极致的肌肉则宣告着今夜的训练即将接近尾声。
“我想,你需要一个对手。”
低沉优雅的嗓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,夏娜警觉地看向来人,随即将竹刀收起,又悄然抚平尾巴上因惊吓炸起的绒毛。她上下打量着合门进入这个空间的芝诺斯,白色的剑道服合体地包裹着他健壮的身材。她呼了一口气,问道:“那么你是新人还是老师?”
“啊,我的朋友……”芝诺斯低笑了一声,目光始终和夏娜对视。随着她的动作,二人绕着场地中心缓缓旋转到正点位置,“你最不该做的,就是小瞧我。”
“我从不小瞧任何人,尤其是你……”夏娜小幅度提起收在左手的竹刀,向着芝诺斯微微鞠躬,她的视线始终锁定在这个高大的对手身上,“或许,下次我会建议他们选个更隐蔽的地点。”
芝诺斯微微挑起一侧的金色眉毛,向她回礼。二人同时出刀,滑步拉进距离。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微妙的愉悦,深深看进她的灵魂。
终于,他们的刀尖彼此接触了,彼此的呼吸在目光交织的短短的一瞬间仿佛同步,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消失,只剩下彼此与手中的竹刀。
夏娜左手的微妙发力让剑身微微颤抖,试探着对手的同时,冷静地观察着对手的呼吸与肢体的微妙变化。芝诺斯的剑在触碰下显得极轻,不规范的握姿似有似无地守着身体的中线,让人摸不透下一步的出招。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冷静的微笑,像是已洞察她的想法,却依旧保持着耐心,等待着她的第一击。
在芝诺斯吸气的一瞬间,夏娜突然如风般迈步向前,竹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饱满的弧线,这一击没有任何多余的技巧,只是快速而精准地劈砍向对方的面中。芝诺斯的反应极快,他在夏娜出刀的一瞬间也直指她的腹部。险之又险,二人的竹刀在同一时刻停留在距离彼此不到一指的距离。
两人都没穿护具,如果继续只会是两败俱伤。这场战斗不能以这样的结局结束,二人抱着这样的共同认知,冷静地收回刀身。
出刀速度的势均力敌令夏娜神情更加严肃,她全心集中在芝诺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上。芝诺斯突然动了,他向前迈步,犹如猛虎扑食般狠狠挥下竹刀,直劈夏娜的肩膀。而夏娜快速抬刀,借由技巧通过简单地擦过对手的刀身来改变他的出刀轨迹,借力顺势攻向对手的手腕。这次,芝诺斯正面迎上对手的攻击,二人的刀镡碰撞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作为身材更娇小的一方,夏娜当然明白体碰不是自己的强项,她没有纠缠,迅速利用自己身形灵巧的优势侧身拉开距离。
芝诺斯的目光微微闪烁,迅速追击上前,剑尖直指向她的胸口。夏娜则迅速后撤侧移,凭借着对距离的掌控巧妙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。尽管是在后撤,灵敏的尾巴令她的重心没有丝毫动摇,仿佛一只迅捷的雪豹,随时准备再度反扑。拉远的距离带来了一丝喘息的机会,夏娜微微调整呼吸,低垂的眼眸透着冷静的锋芒。片刻凝视后,她再次脚步轻移,竹刀带着风声向芝诺斯的头部挥去。芝诺斯则自信地向左滑步,准备精巧的躲过她的攻击。却不想这一招竟是佯攻,他迅速调整动作,格挡开她攻向自己手腕的动作,再次转剑切向她的腹部。夏娜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后撤了一步,紧贴着刀锋险险躲过后迅速向前,竹刀自上而下打出迅猛的斩击。
“叮。”
二人的刀镡再次碰撞在一起,彼此的距离近到几乎贴身。气息交错之间,几滴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,滴落到地上。
“你还未让我惊讶,”芝诺斯的瞳孔因兴奋微微放大,他的声音则饱含挑战,“这远远不够。”
夏娜冷着脸点了点头,没有被他的言语激起任何不忿或恼怒。她微微放松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腕,没有丝毫退意。她心中清楚,这场对决不能仅依靠技巧和力量,而是要看谁最先掌握节奏,谁最先露出破绽。她略微眯起眼睛,再次让呼吸平缓下来。
下一瞬间,芝诺斯动了,他右脚前跨,试图以身体的纯粹力量打破夏娜的平衡。夏娜在调整呼吸的半途,差点未能维持身姿。她极快地反应过来,借由他的力量向后跳开。芝诺斯紧追不舍,随即上步再劈,他的攻势沉稳有力,每一次出招都带有一种凌厉的压迫感,然而他的眼神依旧带着笑,仿佛这只是一次愉悦的挑战。
“你应该活得轻松一点,我的朋友。”芝诺斯的声音伴随着笑声在刀剑相交间清晰地传来,“如果你浪费了自己,那可太不幸了。”
“我可不是刚出生的孩子。”夏娜的应对技巧则如流水,流畅且轻盈。她紧盯着芝诺斯,他的眼睛是深邃的蓝色,一种介于清晨的天空和深夜的海水的颜色。每当她被那双眼睛凝视时,她总觉得战栗,仿佛总能穿透表象直达她的内心深处,仿佛每一个细微变化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“不,我不会认输”她在心里默默念道。
在连续挡下对手的一系列攻击后,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,双手略微放松后再次捏紧刀把。这次,她没有再想要一击致命,而是令自己的攻击变得充满变数,不再拘泥于人体的致命点。
芝诺斯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喜,毫不犹豫地挥刀迎上。这本应该是一次极为简单的反击,在竹刀彼此接触的一瞬间,夏娜却突然放松了手腕,借力转刀从侧面猛然横扫向他的腰间。 芝诺斯凭借着优越的身体条件,几乎在瞬间做出了反应,刀身险而又险地擦过他的身侧。感受到腰间传来的轻微的痛感,芝诺斯哼笑了一声。
随着几次交锋,战斗的节奏愈发急促。二人已不是简单的技巧与力量的比拼,而是在心灵与身体的极限中游走。夏娜感觉自己的肌肉愈发接近极限,身体在叫嚣着放弃,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。
芝诺斯也并不轻松,他的呼吸逐渐加重,挥刀速度的微弱下降无声地暴露了他体力的流逝,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张狂。
二人都临近极限,夏娜深知,决胜的时刻即将到来。她的心境随着肉体极限愈发平静。她明白,剑道并不是单纯的力量对决,而是对自我与对手内心的全然掌控。她轻轻后撤一步,放松了紧绷的刀身,巧妙地将自己的疲态暴露在芝诺斯面前。
芝诺斯升起一丝疑惑,他试探了几次,均被夏娜以最省力的方式挡下。他的眼中闪过些许失望,终是将重心前压,竹刀像雷电一般直扑她的头颅。夏娜心中一凛,她下意识退后一步,身形前倾的同时借助后撤的力量横扫,试图挡住这致命的一击。
竹刀相撞,强烈的震荡令她的手腕发麻,险些无法握紧竹刀。然而这一击正是她期待已久的反攻的时机,她瞄准芝诺斯收力的瞬间,迅速逼近。芝诺斯感到诧异,他并未预料到夏娜会主动拉近距离,他的动作因为惊讶产生了一瞬的迟疑。
这一刻,夏娜看得分明。她呼气,脚步突然向前迈出,竹刀自下而上刺出,精准地指向芝诺斯的喉间。她这一击快得几乎无法察觉,仿佛时间也在这一瞬停滞。当芝诺斯察觉不对的时,已经来不及了,先前过于充分的打击令他的竹刀来不及收回。竹刀精准的停在芝诺斯喉前,他的瞳孔微微收缩,身体僵硬了一瞬,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夏娜的胸口剧烈起伏,心跳如鼓般跳动,她的双手因疲惫而颤抖,却依旧紧握着竹刀。
“无法掌控的挑战才是最有趣的。”芝诺斯勾起嘴角,语气中没有任何怨愤。他不紧不慢地收回竹刀,“下次,恐怕你不会赢得如此轻松。”
“我会期待那一天。”她收起竹刀,简单擦拭了一下,她抬眼看向芝诺斯淡淡问道:“去喝一杯吗?”